到这儿的第三天下午,孙函提议去湖上划船.周昕雨跟着他刚到湖边,突然想起忘了带伞,眼下正值盛夏,在那毒辣辣的日头下暴晒,她娇嫩的肌肤准会脱层皮.
孙函正在解系在湖边的小船,这个时候硬叫他陪自己回去似乎有点说不过去,周昕雨犹豫了一下,便跟孙函招呼了一声,自己独自回去取伞了.
她刚从一楼的杂物间拿了伞出来,突然看见楼梯拐角处有个紫色的身影一闪而过.
"谁?"周昕雨颤抖着声音大声喝问.
那紫色身影仿佛没有听见,依然不紧不慢地朝楼梯上走去,身材婀娜,举步轻盈,看得出是名女子.
难道是到山中来游玩的人?
山中景色秀美,偶尔也有游人出没,只是不经允许就擅自闯到别人家里,未免也太太失礼了.于是周昕雨又大声说:"哎,这是私人住宅,请不要乱闯!"
紫衣女子依然置若罔闻,不紧不慢地继续往上走,周昕雨只好快步追了上去,跑上二楼,却失去了紫衣女子的踪迹,只见最里面一个房间的门半敞着,隐隐能听见风声呜咽,摇动屋后竹林,潇潇如同夜雨.
周昕雨心下一个激灵,突然想起,最里面这间屋子就是放置那怪花之处.这次来别墅孙函也坚持把那花带来了,只是不再放在卧室,而是放在二楼最里面的房间,并上了锁,钥匙由孙函亲自保管.
但为什么房门会敞开着?那紫衣女子去了哪儿?
冷汗从脊背上冒了出来,被风一吹,凉得彻骨.周昕雨觉得双腿阵阵发软,直觉地想要逃,那敞开的房门却仿佛有种奇异的魔力,让她身不由己地,一步一步走了进去.
房内十分阴暗,被茂密的竹林遮蔽着,一点阳光都透不进来.刚一进门,她的头发衣摆就被风吹得飞扬起来.
窗户明明紧闭着,房内却似乎正刮着一场旋风,窗帘被风凌乱地拉扯着,不断发出"啪啪"的拍打声,里面空无一人,只有一张桌子,那朵花就放在桌上,被狂风吹得不住地摇晃,但奇怪的是,这样大的风却始终没法折断它,只是花瓣微微收拢,仿佛有些害怕的样子.
周昕雨呆若木鸡地站着,整个人仿佛被魇住了,完全无法行动,也无法思考.
"昕雨──昕雨──"就在这时,屋外突然响起孙函的声音,原来他迟迟不见周昕雨,就回来找她.
这声音一响起,屋内的风就突然停了,窗帘"哗"的一声落了下来,瞬间静止不动.那花也停止了摇晃,鲜红的花瓣重新完全展开,仿佛正在绽放一个无比艳丽的笑容.
周昕雨一下子恢复了神志,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,转身拔腿就跑.
只听得房门在身后"哐当"一声关上,跟着响起落锁的声音,她却连头也不敢回,一路狂奔出了屋,扑入孙函怀中,满面惊惶浑身战栗着,把刚才看到的恐怖景象断断续续地说了一遍.
"有这样的事?"孙函似乎觉得很意外,紧紧皱起眉头,快步走上楼去.周昕雨一万个不愿意再回去,但又不敢独自待在房外,只好也跟着对方走了进去.
来到先前的房间前,房门紧闭着,孙函用力推了推,没推开,就又取出锁匙打开了门.周昕雨觉得他似乎很紧张,一进屋就先去查看那花,直到确定它安然无恙,方才不易察觉地松了口气.
"老公,咱们赶快离开这里吧,我再也不敢在这儿待下去了."周昕雨扯着孙函的衣袖,害怕得直掉泪.
孙函却叹了口气,摇摇头说:"昕雨,一切只是你的幻觉而已.再说明天就是咱们结婚的纪念日,我要送给你的礼物还没有完成呢.要走也等过了明天再走,好吗?"
"结婚纪念日?"周昕雨疑惑地问,他们结婚才一个多月,哪来什么纪念日?
"在我们家乡有种风俗,结婚四十九天之后,丈夫要送给妻子一份亲手做的礼物,这样他们的婚姻才能幸福美满,天长地久."
"四十九天?"周昕雨更觉奇怪,从来没听说过有这种风俗,而且这日子听上去也太古怪了些.她正想说什么,孙函已不悦地皱起了眉:"昕雨,难道你不想咱们能天长地久吗?"
见他似乎生气了,周昕雨便什么话也不敢再说了.